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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脚老头和他的塑料袋子
文/刘少青
一个跛脚老头
一只塑料袋子
残阳下
朔风里
象一叶扁舟
在一个个小区森林般的
楼群房海中穿梭
夕阳给他几乎秃顶的脑袋涂抹一层余晖
稀稀疏疏的几根残发
象光秃秃的丘陵上
几株野草在
秋风中摇曳
似在向上苍诉说着
几度春秋
几多沧桑
大大小小
高高低低
胖胖瘦瘦
白的绿的灰的垃圾桶
都认得他和他的行头
脏兮兮的塑料袋上
落满阳光的热烈
月光的温柔
还有岁月的峥嵘
还有众目叠加的
鄙夷、熟视无睹和同情
对此 他满不在呼
在习以为常里
收集被人们遗弃的
生活下脚料
废纸片、易拉罐、空酒瓶……
从一个个垃圾箱露出头
走进他的塑料袋
在新的密闭的空间抱团取暖
互诉衷情
收破烂
卖破烂
回收生活的皮囊
垃圾筒
成了他存在的依托和
感情的抓手
我把个破铁壶
连同一串疑问送给他
你在用废品交换油盐柴米
你在靠破烂了却余生
他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从漏气的嘴唇迸出他的前世今生
他原是一个流浪孤儿
天生的唇腭裂
成了他亲生父母遗弃他的由头
也注定了他终生打光棍的宿命
收养他的养父母归天后
村组的“五保”让他衣食无忧
但童年流浪的痛苦
却象一根根钉子钉在他心头
生根发芽
凝成一块坚硬的石头
他收留了两只流浪狗
一只三条腿
一只独眼龙
还有一只象他一样
老态龙钟的猫
他乐呵呵地说
一家四口
猫狗成了他的三个孩子
喵呜 喵呜
汪汪 汪汪
使村委会给他盖的小房
充满天籁之声
撒欢亲昵中使他不再孤独
他在垃圾桶里掏金
用废品改变猫狗的命运
让它们在世上继续行走
落 叶
枯黄的叶片
打着旋儿
扭动着痛苦与无奈的身子
一片一片
慢慢落下
匍匐在地
是留恋树上的生活
是对母体剥离的不解与悲泣
卷成一团的落叶里
贮存着美好的记忆
春风摇曳过它绿色的倩影
春光给它烙下青葱的胎记
乌儿亲吻过它娇嫩的脸颊
蝉儿给它送过夏凉的慰籍
叶儿是树的精灵、歌者和舞女
让树充满生机 活力与妩媚
当季节轮回到秋冬
时光给树带来一连串不幸的打击
秋雨苍老了树叶的容颜
秋风吸干了树叶的血液
风雪在枝杆上吹秦严寒的凄厉
失去叶儿庇护的枝条啊
赤身裸体
在冰封的严冬里
瑟瑟发抖
悲惨抽泣
无以为报的叶儿
一生都在母亲的视线里
生，在母亲怀里
相伴相依
死，葬身母亲脚下
零落成泥碾作尘
涅槃重生
不离不弃
小区里的花猫
窗下
接连几天
一到晚上
一只猫就开始苦吟
喵呜 喵呜
一声声
含情脉脉
缠绵悱恻
流露出急迫焦躁与哀怨
令人叹息
爬在窗前往下看
路灯下花草间
一只婀娜的花猫映入眼帘
尖尖的耳朵
圆圆的脸
洁白的身子
蓝格英英的眼
叫声悽婉
原来是位猫女士在流连
一双美媚
扫描着四周
失魂落魄
是失恋、丧偶
还是无家可归
或昰被主人撵出门
喵呜 喵呜
似哀鸣
又象叹息
是因第三者插足夺走了爱人
还是发情思春怨恨情郎爽约
在这恋爱的季节
叫春的小花猫哟
小巧玲珑 楚楚动人
房在听
树在看
爱莫能助的人们啊
手里没有月下老的红钱
第四天晚上
喵呜声突然中断
隐隐约约中看见
一只猫先生终于出现
牵手猫女士钻进了竹林
一闪身不见
明春，竹丛中定会成为
一群小猫咪的乐园
作者简介
刘少青，蓝田原上人，《蓝天文苑》签约作者。2017年底开始写作。先后在《丝路原创文学》《滋水美文》《西部文学》《乾陵文苑》《灞水两岸》《五谷文学社》《蓝天文苑》等平台发表诗歌、散文、小说、随笔、游记、评论五十多篇（首）。百度、搜狐、新浪、腾讯、今日头条、界面新闻、陕西文化总站等网站多有转载，部分作品被纸媒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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