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期
【母爱天地间】
母亲的衫子
萧军
陕西洛南
今天，公元二00四年一月十八日，农历二00三年腊月二十七的中午，在久雪初晴、和煦冬阳下，我洗了母亲的一件衫子。
这是我第一次为母亲洗衫子，也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认真观察母亲的衫子——母亲的衫子令我震撼！
这是件被灰尘、油污、汗渍搅和得分不清颜色、辨不出花纹、看不准年头的衫子，是一件领边发白、袖头褴缕、褊角残缺、扣眼破损的衫子。最令我惊讶的是这件衫子的5枚纽扣竟然是完全不同的！从领口到下摆，自高而低依次是黑色四眼平扣、紫色铜柄六角扣、浅褐色带五星的圆形军用扣、草绿色镶白花大圆扣、深蓝色中山服扣！
凝望着这5枚颜色不同、形状迥异的扣子，我在泪眼朦胧中仿佛看到母亲在山乡僻远的农田里劳作，荆棘划破了她的手臂；又仿佛看到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老眼昏花的母亲艰难地把拼凑来的各样纽扣一针针一枚枚地缝在破旧的衫子上。而更让我深深愧疚的，是我的母亲曾十余次穿着她这件还算“体面”的衫子，到我当教师、当校长的学校去为我送米、送面、送菜、送蛋，包括为我过生日。而粗心的我竟然始终没有发现——没有发现母亲这件衫子如此破旧不堪，没有发现这些纽扣如此各不相同！我更惭愧自己十多年来忙碌着成家立业、爱妻育子、追名求职、教书育人……却惟独没有想到给一生苦苦守望我们家园的老母亲做一件，哪怕是买一件像样的衣服！我不得不深深自责：我从没有认真观察过母亲的衣服，我凝望她的时间从未超过5分钟。
可是，每次我回家，母亲总能从我身上找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裤脚开线了。”“纽扣蹭掉了。”“袜跟磨破了。”“脸上有黑了。”……并且往往迫不及待地穿针引线或者动手擦洗，甚至不顾因此而招致我淡淡的厌烦。
再往前回忆，十二、三岁的我在离家十多公里的工农中学读初中时，每个周六回家，母亲总是停下手中所有的活，连夜为我洗衣服，为的是让我在周日下午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地走向学校……母爱深深胜似海，寸草春晖怎能报？想到三十好几的我依然在人生的盘山道上“腾云驾雾”，我不由悔恨自己枉费了母亲大半生的心血。
现在，母亲这件半干的衫子已经搭在屋前苹果树下的晾衣绳上了。经过用心的揉洗，可以看清楚这是一件深紫色菊花纹样的涤棉外套，也确实是母亲所有衣服中比较“体面”的一件。洗尽了尘埃的衫子仿佛找回了旧日风采，在三九的微风中浅浅地扭起了舞步，而我白了头发、添了皱纹、弯了腰杆、掉了牙齿的敬爱的母亲，却为她毕生牵挂的儿女们流干了热汗、熬干了心血，在岁月的风刀霜剑中老了容颜，再也不会重新拥有青春年代的亮丽风采了。
而我——母亲最费心的独生儿，虽然偶尔会“良心发现”，给母亲买几样吃的，甚至洗一回衣服，但却不能阻止时间的脚步、不能挽回母亲的青春。唉——这真是永难弥补的人生大憾！
灶房风箱声声、膛内烈焰腾腾、屋顶炊烟袅袅，我敬爱的母亲又急着给她洗了一件衣服的“老儿子”赶做一顿好饭，她又要把千倍万倍的爱，统统塞给她那早已自知受之有愧的儿子。
凝望着炊烟笼罩的永远的家，凝望着母亲一丝不苟的认真样儿，我只能傻乎乎地坐在苹果树下，凝望着那渐渐风干的母亲的衫子，久久地淹没在愧疚中，说不出一句话。
作者简介：
萧军，男，洛南麻坪人，文学爱好者。执教初中语文，县政协文史专员。喜欢写作，不求发表。出版教学研究论文集4部，著有?中考作文十二讲?，?多彩云蒙?，?给点阳光就灿烂?等专著。愿结交一切崇真，尚善，向美滴朋友。
联系地址:洛南县麻坪中学
邮编:726114
电话:13991446206
QQ:1779730057
微信:xj13991446206
《禹平文学》主要推广原创首发作品，汇聚原创美文，面向全国征稿，包括：散文，小说，诗歌，古体诗，故事，影视，书画摄影，歌词等。严禁一稿多投，严禁抄袭，文责自负。投稿时请将文章配图，个人照片按图片格式打包发送，不能把图片插入文本当中。同时附上作者简介（80-100字），力求详细具体。无特殊原因，收到稿件一周内采用。主编有修改稿件的权利。请按照下面的联系方式加主编微信，关注禹平文学，查看历史消息，分享作品到朋友圈。读者赞赏100％发给作者，本平台纯公益平台。
禹平文学捕捉你青春岁月中的每一次心灵震撼的足迹，分享你七彩生命里每一次成长心声的快乐。
投稿邮箱：2267665759@qq.com
顾问：吕文斌
主编：乐俊峰
副主编：闫秀民
编辑：乐俊峰 张军锋 贺自力
编委：乐俊峰 闫秀民 陈大维 张军锋 李斌
麻新平 贺自力 闫永军 蒹葭 林溪
本期编辑：兰馨草堂（lxct668）
【母爱天地间】 萧军●母亲的衫子（散文）
